褚悠

努力填坑。
努力构建oc世界。

【虾桃寒食24h/12:00】解风月

*ooc,桃花粥视角

*掺大量游戏剧情


1.

——何为风月?

  是思君不见便如狂,辗转反侧、魂牵梦萦?还是花前月下的互诉衷肠?

  他将长眉一挑,面上神情恣意,眼角那抹嫣红徒添春色,手中桃花镖旋转,语气里隐隐流露出几分不屑意味:

  “与本大侠无关之事。”

2.

  他化灵于盛唐,生于桃花岛,可替他人观测姻缘,似乎合该懂那风月、喜那旖旎的,然事实却与这“合该”大相径庭。

  此类事情能带来甚好处呢?那些痴男怨女因此失去本我、为之痴狂,满心满眼只剩下“情、爱”二字,令桃花粥化灵而成的他也被连累其中、不胜其扰。

  什么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若是舍了所谓情爱,哪还会有这么多劳什子?他在一棵桃花树下驻足,仰头望着嫩红繁枝,如此想道。明明啊,桃花有这么多旁的用处,却非要把最虚无缥缈之事寄托于它,遂不了愿,又怎能怪罪旁人。

  桃色充盈视野,是他见惯的风景,面前这棵树,承载着与他无关的追思。想来甜蜜的平生梦忆之后,留下的只余满腔苦涩与钝痛。然而,无论甜蜜与苦涩,皆与他无关。他是看尽了全程的旁观者,吸取了旁人经验与教训的清醒者。

  他抬手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桃花,不远处的老者在等待着他;他迅速地走到老者身边,再犹疑地将花交予对方。

  老者接过花,眼中光芒亮起,带着与年龄相悖的炽热,让他这个事外人都被湮没其中、恍惚觉得当年情景仍历历在目。

  然后风一吹,重燃的火便熄了,光便灭了。老者溘然长逝。

  他静静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老者手中那朵桃花的触感。

  风月难解,情爱之事,未免太过煞人,倘是与之染上干系,不过徒增诸多烦恼,白白遭殃,当真不是什么好事。

3.

  他自认对爱情这桩麻烦事看得透彻,所以难免对那些沉溺其中的很是看不惯,偏偏空桑某个食魂恰巧与他完全相反,张口闭口满心满眼都与“恋爱”有关,恨不得天下成双成对的都该是有缘人有情人,全都在谈情说爱腻腻歪歪。

  他…他真是在往日见过的所有痴男怨女里找,都找不出比吉利虾那小子更加令他感到不痛快的人!

  他们的初见十分阴差阳错,被糟蹋过后的桃林和那个罪魁祸首都无比精准地踩中一切让他生气的点,登时令他胃中翻滚、一心想要与对方别开距离;而那人毫无自觉地当真以为他不过是单纯的身体不适,满脸担忧的就拿着要命的绣球靠近,在他的威胁下也没有后退…最后自然是被他揍了一顿,并且打瘪了绣球。

  鸡飞狗跳的初见在空桑少主的及时挽救下,没有朝更糟糕的方向演变,那个呆呆愣愣的家伙目光无辜至极,委屈巴巴地道:“这难道不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吗?”

  他真想搞清楚对方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要不是当时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说不定他真的会忍不住揪住那个家伙好好争论一番,使他们的初见变得更加鸡飞狗跳。

  不过,在他听完龙井居士的话匆匆离开之前,无意瞥见吉利虾捧着被他弄坏的绣球十分难过的样子时,同样莫名地感到了几分不愉快。

  大概,是对方实在太不顺眼,他想。

4.

  洗尘宴上,饮酒渐酣,白发太傅身姿翩然,指尖轻划拨弄怀中七弦琴,将席间众人引进万象神宫之境。

  楼阁灯火相连,亮如白昼,昔年十方宫廷乐登台处,弦振乐起,剑舞清光凝,远方烟火衬得此情此景愈发惹人醉。

  一曲如意娘,多情人更怅。

  “桃花公子!”扯住他衣袖的吉利虾醉得直打嗝,白皙的脸庞浮着一层薄红,但眼眸却出乎意料的清亮。他也喝得很醉,只记得对方一双眼睛里直白好懂的情感,言语如出一辙的坦诚“你听听,多么美的曲子,多么美的宫殿啊…嗝!这样好的情境,我们应该共舞一曲,化干戈为、为玉帛!”

  没错,他望着吉利虾的眼睛,晕乎乎地想:真是美啊。于是他笑着做出回应,主动去拉对方的手,醉醺醺地宣布道:“没错!本大侠也要…也要在这万象神宫里,一展英姿!嗝!”

  高台上越来越热闹,他人无暇顾及这两个共舞的醉鬼,醉鬼们便这般跳着舞,一步一步,远离人群。

  微风吹起宫灯的垂绦,对方衣饰折射的亮光有些晃眼,拂面而来的凉意让他醉意散去不少、清醒了很多,不知出于什么作祟的私心,或是因为当时离完全清醒差太多,他没有抽回手,仍是与对方一道跳着舞。同时,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直看着。

  人声,丝竹声,珠玉碰撞声,都渐渐远去。亮堂的灯火使得他分辨不出此时到底是昼间还是夜里,是现实还是梦境。


  拂槛处,袂蹁跹。


  终于停了,在宫阁长廊的尽头凭栏而立,再往外是没有灯火、回归原本的夜色,这里是界限并不分明的明暗交接地。

  “诶,”吉利虾脸上的薄红尚未褪去,忽然眨眨眼睛,向他凑近,说了些什么。

  夜空中烟花又绽,此刻那绚丽的花便在他们的头顶近空盛开。烟花的声音令说话声模糊,他只看到对方的唇瓣一张一合,并且在不断靠近,他皱起眉:“本大爷没有听清你刚才说的话。”

  他们之间本就不多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对方依然顶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最后竟然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用鼻尖轻轻地一嗅,小声道:“不是酒味,好香。”

  太近了,吉利虾可以算是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脖颈处的皮肤感受到别人的鼻息喷拂酥麻无比,连带着全身汗毛一同炸起。他的瞳孔因受惊而放大,被风吹冷的脸瞬间又烫起,仓皇偏头便和凑巧抬头的人对上视线,于是目光猝不及防地落入那潭温暖的橙色中,大脑里顿时空白一片,竟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要把人推开。

  吉利虾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僵硬,非常缓慢地对着他眨眨眼,然后弯起眼角,低笑两声。

  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剧烈跳动。

  他其实根本不懂爱情,自然也不知道名为心动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故而理所当然地把那晚的所有异常怪罪到酒的头上。

5.

——何解风月?

  他一脚踩在姻缘树下的石凳上,道:恶事,只会招来祸患。

  吉利虾坐在石凳的另一端,反驳:幸事,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这本该不过是他们在姻缘树下数千场辩论中日常的一场交锋而已,可那天的吉利虾不知抽什么风,突然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耳朵。

  “你干什么!”他猛地收腿弹起跳开好远,耳尖无法控制地泛红,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么的色厉内荏。

  吉利虾歪歪头,回以他一个无辜的表情,松开拿着花瓣的手。那片花瓣随即飘飘悠悠地落到地上,与其他的混在一起。

  “爱一个人,会想以更好的样子出现在对方的面前,会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所以爱情是催人向上的源动力,沐浴在爱的光辉里,最终能够让人变得更好。”

  姻缘树上的祈愿带飞扬,树下的人在用那双干净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瞪着对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人家是在反驳自己先前说过的那句“爱情会让人变得不好”,奈何耳朵上的温度一直降不下来,心烦意乱之际什么话都想不出来,竟只草率地“嗯”“哦”两声。

  “诶~~”吉利虾双手撑脸,笑意盈盈地拖长语调“桃花花真是可爱呢——”

  “你闭嘴!”

  他当然不可能就此认输,辩论还是跟往常一般无二没有结果,他们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爱情辩手之间的战争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结束?

  无论多少次的辩论都没有改变他的想法,直到一次故地重游。

  他亲手撒下那阵桃花雨,看到那位老妇人眼中亮起的光芒,与他师父逝世时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他们连离世前的最后一个愿望都是相同的。

  误会消除,有什么随之崩塌,有什么盘桓心口的随之散去。他第一次觉得,或许情爱所招来的,并不都是祸患。

  但是认负是不可能的,他永远都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何为风月?何解风月?

  他坐在姻缘树下的石凳上,手被旁边的人牵起——吉利虾笑得一脸灿烂:“桃花花,我们一起进行探讨好不好?”

  他不由想起了万象神宫的那天晚上,然后终于从自己异常的反应里了悟出旁的意味,只得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把头转向另一边。

  “本大侠不需要跟你一起探讨。”他强装镇定地冷哼一声,却没舍得将对方的手甩开,对方手心的温度通过接触传递,这样的感觉居然令他有些贪恋。


  风月无解,以爱情为名的论题,仍被空桑姻缘树下两位辩手不止争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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